书信湿透,信封上的墨字更是晕染得模糊。
她捧着信,害怕地哽咽起来。
他淡淡问道:“哭什么?”
她丢脸极了,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垂着头,一五一十道:“九千岁派奴婢去取信,他说这封信很重要……奴婢弄坏了信,他会责罚奴婢。”
那时的她,早已被那座吃人的皇宫,教会了什么是伏低做小。
在萧弈面前,她甚至连“我”都不敢自称。
她垂着头,感受到萧弈的目光正慢慢扫视过她的肌肤。
宫裙早已撕坏,根本遮不住她的身子。
她的手臂、腰肢和脊背上,结痂后的鞭伤纵横蔓延,是前阵子被九千岁鞭笞后的痕迹。
她下意识将双手藏到身后,勉强挤出笑容,“都是以前的伤,就前几日,您和九千岁在禁军统领的人选上发生了争执,他不高兴,就打了奴婢一顿,还拖着奴婢穿过宫巷……您上回瞧见了的。”
萧弈移开目光。
笼火的光落在他的侧颜上,黑夜里冷峻如山。
良久,他伸手拿过那封书信,当着她的面拆开。
南宝衣望去。
信上字迹虽然模糊晕开,但依稀可以辨认是萧弈的字,就连落款处都有他的私印,大约是九千岁截获了他的私人书信。
没想到,会被正主抓个正着……
萧弈低低哂笑。
南宝衣紧紧抓着宫裙,泪珠子掉得更凶。
这封信,是九千岁命她从一名小太监的住处偷来的。
她不知道这是萧弈的信,否则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偷!
她垂着头,恐惧地跪倒在地,欲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
萧弈在她面前单膝蹲下。
修长的双指,轻轻捏住她的双颊。
萧弈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目光极其凉薄,雨夜的嗓音,染上了一丝低哑:“偷盗本座的密信,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