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道:“我听见姜神医说,姐姐的伤,一两个月就能痊愈。所以姐姐不要伤心,只需好好养病。”
南宝珠咬碎一块花糕,没吭声。
宁晚舟抱住她的胳膊,撒娇般晃了晃,“姐姐……”
南宝珠厌恶地甩开他。
她仰起头,怒声:“我把你当妹妹,你却欺骗我!你明明就是个少年,却整日涂脂抹粉,甚至,甚至还伺候我沐身,与我同床共枕!你,你就是个变态!”
泪水从少女完好的右眼滚落。
被欺骗,她好伤心。
宁晚舟始终垂着头。
唇角下压,隐隐透出戾气。
他语速缓慢:“去年风雪夜,是姐姐救了我……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女孩儿,是姐姐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女孩儿。”
南宝珠略显窘迫。
锦官城那场风雪夜,她看见晚晚拿着草席包裹尸体,脑袋上还插着草标,自然以为他是在卖身葬父。
一般卖身葬父的,不都是姑娘家吗?
再加上他男生女相,谁知道他是个少年郎?
默了片刻,她忽然醒悟:“难道你卖身葬父也是假的?!”
宁晚舟咬唇。
那夜他只是拿草席毁尸灭迹罢了,才不是卖身葬父。
他父亲镇国公还好好活着,他葬的哪门子父。
可是眼瞅着南宝珠又要发怒,他矢口否认:“当然不是假的。”
南宝珠抱着花糕盘子,满脸怀疑:“你真是个孤儿?”
宁晚舟迟疑。
如果现在道出真相,珠珠肯定要揍他,还要撵他走。
他不想回大雍,不想被爹娘管束,更不想被萧弈管束。
他,想留在她身边。
他心一横。
于是接下来的一刻钟,宁晚舟声情并茂、涕泗横流地向南宝珠讲述了自己悲催可怜、孤苦伶仃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