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南眉尖笼着轻愁。
他转了转骨瓷茶盏,轻声道:“不合礼数。”
“殿下,您失势不要紧,可您想过跟随您的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吗?一旦您失势,不止您的性命岌岌可危,就连他们也要受到牵连。殿下于心何忍?”
程载惜爱慕这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为此,她甚至能够容忍那个她厌恨的女人,嫁给她爱慕的储君。
楚怀南迟疑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热茶逐渐冷却。
他放下茶盏,望向热闹繁华的园林。
南家的富贵,是他所欲。
萧弈的军权,是他所欲。
他,必须迎娶南宝衣……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瞳孔里的清明悄然化作凌厉。
他吩咐内侍:“去给宝仪郡主赐酒……要那种加了料的酒。”
“加料?”
“蠢货,”程载惜叱骂,“自然是闺房助兴时,所加的料。”
内侍回过神,急忙点头去办。
此时,园林楼阁。
南府的楼阁修建得精致华美,竹帘高卷,光线敞亮,白瓷花瓶里插着几枝芙蓉花,地面铺光可鉴人的紫竹席,漂亮的缎面蒲团随意放在地上,更显干净惬意。
南宝衣拎着裙裾,款款登上楼台。
靖王妃和太守她娘,正儿八经地跪坐在窗畔,倨傲地抬着下巴,一副等她过去请安问好的架势。
淡粉菱唇,悄然带出讥笑。
昔日她视靖王妃为姨母,好生待她,好生孝顺她,可是真心却并不能换来真心。
如今私下再见,想让她行礼,做梦。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只客气地点头致意,继而在矮案前跪坐,慢悠悠地挽袖斟茶。
这番举止落在马氏眼中,令她十分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