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以国为聘,难道他也给得起?
她迟疑地抿了抿小嘴。
她记得,前世程家过府下聘,给的是十抬聘礼。
特别特别的少,比寻常富贵人家成亲,给的聘礼都要少。
祖母和二伯母可生气了,当即就想悔婚。
可是她不肯。
那时的她多么虚荣啊,一心以为自己即将成为官夫人,又怎么肯临时悔婚,成为锦官城最大的笑柄?
祖母和二伯母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去。
黄昏时,她独自跑到库房,大着胆子掀开那十抬聘礼。
红漆箱子里,都是些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并不值钱的物件儿,像花瓶啦、银水盆啦、布匹啦等等。
甚至,连件像样的首饰头面都没有。
她对着红木箱发呆。
她想着程哥哥对她还算温柔客气,必定是喜欢她的。
只是官家两袖清风,所以程府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没办法替程哥哥置办更多聘礼。
这么安慰着自己,她忽然听见库房门口传来嗤笑。
她望去。
府里那个最讨厌的少年抱臂倚在门边,神情讥讽戏谑。
她自觉丢脸,急忙盖上红漆木箱,厉声指责:“萧弈,你真不讲规矩,怎么能私自偷窥本姑娘?!”
“程家娶你,就给这点儿聘礼?看来,对方也没把你当回事。”
“你胡说!”
少年哂笑,从怀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目,散漫地丢在她脚边。
他懒散道:“程家二十年来贪污受贿,账目全在这里。他们家富得流油,并不缺你那点儿聘礼,只是愿不愿意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