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完美的姿态面对靖王妃,这是她作为晚辈的礼数。
靖王妃瞧着,面上笑容热情,眼底却悄然掠过冷意。
到底是个不知羞耻的乡野女子,这就迫不及待地行大礼了?
她可从未承认过她!
但她还是笑吟吟地扶起南宝衣,温柔道:“自家人客气什么?从今往后,宝衣见到本妃,可不许再行大礼,否则本妃要生气的。”
南宝衣见她如此平易近人,心里不禁对她生出更多的喜欢。
她乖乖跟着靖王妃坐下,回答她一个个热情的问题,比如平日里喜好做什么,都读了哪些书,习的是什么字体。
这些问题都是靖王妃精挑细选的,有利于拉近和南宝衣的关系,叫她把自己当成可以信赖的长辈。
她纵横王府数年,对付一个黄毛小丫头,手到擒来。
萧弈坐在圈椅上,懒洋洋交叠着双腿。
他品着余味新泡的大红袍,一双丹凤眼只盯着南宝衣,唇齿间溢出浅浅的茶香。
他始终似笑非笑。
小姑娘到底单纯,斗不过靖王妃这等老狐狸。
譬如刚刚行大礼,若她抬起头稍微看一眼靖王妃,就能读到她藏在眼里的鄙薄。
南娇娇行大礼,她嫌弃她不知羞耻。
若是不行礼,她会嫌弃她不知礼数。
若是只行半礼,她又会嫌弃南娇娇不重视她。
所以说靖王妃这种女人很难搞。
萧弈扯了扯唇角,弧度讥讽。
提点是不打算提点的。
把靖王妃丢给小姑娘练手,只等她自己发现她的真面目。
今后他会更加位高权重,小姑娘总要学着处理后院事宜,总要与权力中枢的皇后王妃、诰命夫人打交道。
掌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
“夜深了……”
靖王妃望了眼窗外月色,温柔地执起南宝衣的手,“我与娇娇一见如故,心中实在喜爱,许多话还未来得及说。娇娇今夜,能否陪我共寝一榻,抵足长谈?我有好些体己话,想与娇娇细说。”
南宝衣自然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