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习惯来这般热闹的地方,因此结巴道:“四妹妹,会,会不会,跑丢啊?”
“放心吧,打小在这座城池长大,跑不丢的。”
南宝衣说着,见南承书袖口有些破损,忍不住道:“四哥这么大人了,怎么连袖口破了都不知道?我替你补补。”
荷叶生怕绣花针会戳伤自家小姐的手指头,正要代劳,南宝衣笑眯眯道:“我亲自来吧,从未给自家哥哥补过衣裳,想试试。”
她呀,欠南家的还有好多好多。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会让四哥感到高兴。
四哥高兴,她也会高兴。
远处金玉满堂酒楼。
萧弈刚刚结束了一场酒宴。
与薛定威军中几位重量级统领的酒宴,算是笼络他们效忠自己。
沈议潮送那些统领下楼,萧弈独自坐在窗畔。
他单手托腮,宽大玄黑织金袍裾垂落在地。
因为喝了太多酒,丹凤眼微微醺红,呈现出异样的神采风流。
不经意地回眸眺望,就瞧见街头停着一辆马车,南娇娇站在车边,正给一个男人缝补衣袖。
上头的醉意,瞬间清醒。
搭在窗弦上的手微微收紧,那双丹凤眼逐渐眯起,胸腔里翻涌着酸意,仿佛刚刚饮尽的不是酒,而是一坛陈醋。
街头,南宝衣咬断丝线。
她笑着替自家哥哥理了理袖口,“这般出去,才不会叫人笑话。咱们先去成衣店,给四哥自己买几身新衣裳。年底前要赶去盛京城,得穿好些,不能叫别人笑话。”
南承书笑容单纯,秋阳下两排小白牙干净整洁,温声应好。
他双手笼在袖管里,乖乖跟着南宝衣往成衣店走。
高楼之上。
萧弈挑了挑眉。
原来是府里那个书呆子啊……
心头的醋意烟消云散,他随手拿起一盏酒,惬意地饮了两口,才起身往雅座外走,“十苦,备马。”
整编军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更何况,他还要想办法弄出一个新身份,以便年后求娶南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