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涌进来的难民太多,所以每人每天只能领一碗粥、一碗水、两个馒头,但好歹是能支撑一天的。
萧弈巡视军营回来时,正是黄昏。
南府门前支着摊位,他家那位小娇娘,穿嫩黄襦裙,扎着小碎花头巾,笑容甜甜地帮忙施粥。
夕光在她精致的发梢和眉眼上跳跃,她像是会发光的小仙女。
他骑在骏马上,远远瞧着,薄唇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而不远处楼阁之上,南胭领着黄氏,也正观看。
黄氏不悦:“南胭,这就是你说的大戏?近日南家的声誉都要上天了,百姓人人称颂,甚至还有人说他家比官府更可靠,真是气煞人了!这施粥布善,究竟有什么可看的?!”
“婆母,您再稍微等等,好戏马上就要开场。”
南胭笑靥如花。
排队的难民之中,几个中年男人远远对视,暗暗点头。
其中一人敲了敲手里的铜碗,摇头晃脑地唱道:
“邪崇女,居锦城,穿宝衣;邪崇女,饮鲜血,吃幼婴;邪崇女,天降灾,赤千里……”
随着他哼唱,其他人对前后左右道:“这首童谣,我曾在家乡听过!”
“我也听过,总觉得像是在暗示什么。”
“说起来,那位南家五姑娘,名字里就有‘宝衣’二字呢。”
“难道她就童谣里的是妖女?是她引起的大旱?”
也有老幼妇孺,不肯相信。
“南五姑娘可心善了,我们家没有男丁,都是靠着她悄悄周济清水和米粥,才能活到现在。”
“我们家也是……”
“砰”的一声响,忽然有人恶狠狠砸碎瓷碗。
“南家出了个妖女,竟还好意思在这里假惺惺地施粥布善!说不定只有烧死她,才能天降甘霖!我要求烧死妖女,为民除害!”
队伍里的那几个男人,纷纷振臂高呼:
“烧死妖女,为民除害!”
他们说的煞有其事。
原本怀疑的声音,被彻底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