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弈……
他怎么会坐在这种地方?
南胭心中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屈膝行礼:“胭儿给二哥请安。”
“免了。”
萧弈懒洋洋的开腔,垂眸喝了一口水。
精致贵重的黑釉兔毫茶盏,里面盛着黄啾啾的东西。
是玉米汁。
萧弈出门前,自己到小厨房灌的。
他觉得这玉米汁喝多了,竟也甜丝丝的,上头。
而南胭见他满眼惬意,似乎没有恶意的样子,心下不禁百转千回。
南宝衣如今成了个跛子,萧弈定然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疼爱她。
他看见自己这个外室女,居然成了太守府嫡公子的女人,想必也存了重修兄妹之谊的心思。
毕竟,搭上她就等同搭上程德语。
搭上程德语,就等同搭上了程太守。
虽然萧弈年纪轻轻就封侯拜相,但终究只是个青年,比起势力根深蒂固的薛都督和程太守而言,终究嫩了些。
他想借着她,为都安堰一事道歉,也在情理之中。
捋清了思绪,南胭不禁挺直了脊梁。
她嗓音温柔:“二哥叫住我,可是有什么事?”
萧弈抬眸,似笑非笑:“本侯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胭儿不才,以区区外室女的身份,侥幸嫁进太守府。能攀上这般好姻缘,自然高兴。”
萧弈点点头。
他又问道:“南娇娇伤了腿,你也很高兴吧?”
“二哥是聪明人,我若说不高兴,你定然是不信的。”南胭眉眼之中透着幸灾乐祸,“是,她伤了腿,我无比高兴。我希望她过得无比悲惨,我希望她沦为锦官城的笑话。”
萧弈慢条斯理地盖上茶盏。
他把茶盏放到旁边,随手踮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他微笑:“南胭,看着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