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把自奔为妾美化成了“出嫁”。
“今日回门,孙女特意为祖母带了礼物。”她优雅矜贵地从侍女手中接过锦盒,“是一支两百年的参。知道祖母不缺稀罕之物,这支参,只是聊表孙女儿和程哥哥的孝心。”
她又转向南宝衣,温柔道:“娇娇膝盖所受的重伤,不知可有好转?听说是被铁棍所伤,整块膝盖骨都碎了呢,姐姐好生担忧!”
花厅陷入寂静。
老夫人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南宝衣。
她们的宝贝心肝,被人敲碎了膝盖?!
南宝衣心里那个恼!
虽然知道总有一天要露馅儿,但最起码等她的腿彻底痊愈啊!
南胭这张嘴,真是……
马嚼子都堵不住!
她甩了甩小手帕,甜甜笑道:“铁棍打到膝盖上,那我岂不是得活活疼死?世上哪有那种事啊!瞧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谣传也信,呵呵。”
南胭语噎。
她这妹妹怕是傻了,怎么说话跟个老姑婆似的!
“娇娇,”程德语掷地有声,“这里没有外人,全是关心你的亲人,你就不要硬撑了。你跟姐夫说说,张家是怎么用铁棍打你的,又是怎么把你推进岷江的?姐夫定要为你报仇!”
他煞有其事,仿佛要冲冠一怒为红颜。
南宝衣却很想给他一棒槌。
报仇?
权臣大人都屠尽张家满门了,他程德语报哪门子仇?
把尸体拖出来鞭尸吗?
早干嘛去了!
她见不得这两人惺惺作态,于是悄悄去瞅萧弈。
权臣大人坐姿端庄,玄色袍裾铺满圈椅。
指尖托着黑釉兔毫茶盏,侧颜冷峻淡漠,正垂眸喝茶。
隔着花几,她悄悄拽了拽他的宽袖,压低声音:“二哥哥……”
萧弈瞥向她。
只一眼,就知道她厌烦那两人了。
他放下茶盏,讥讽道:“程公子对娇娇倒是挂心,在玉石街嘘寒问暖也就罢了,回了锦官城,还巴巴儿地前来探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祖奶奶,要每日晨昏定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