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见了她,他薄唇忽然抿起浅淡的笑容。
钢铁般的血性,在对视的刹那,皆都化作绕指柔。
南宝衣脸颊发烫,急忙坐了回去。
她摸了摸云髻,取出掌镜,仔细将点翠步摇、小簪、耳铛等物一一戴好。
荷叶拿着香粉和口脂替她补妆,笑着称赞:“小姐越发美貌,肌肤白嫩吹弹可破,扑上香粉,更显精致娇贵,奴婢看一眼都要倾倒!”
南宝衣满意地对镜轻笑。
荷叶挑开车帘跳了下去,正要扶自家小姐下车,却见侯爷来了。
萧弈把手伸给南宝衣,“下来。”
南宝衣娇矜地扶着他的手,款款下了马车。
她低下眉眼,规矩地福了一礼:“二哥哥万福金安。”
萧弈看着她。
数月未见,小姑娘恰似枝头的嫩柳,似乎又抽条了些。
因为临近暮春,所以穿着嫩青上襦,搭配浅黄轻纱襦裙,低头行礼时,露出光洁雪嫩的后颈,干净清新。
她已有些姑娘家的样子了。
萧弈收回视线,带着她往军营走,“今夜营中设宴,你若喜欢,可以留下参加。多见识些世面,于你有益。”
若能多留一夜……
他也能多看看她。
南宝衣应着好。
权臣大人腿长,一步抵她两三步,她小跑着才能追上。
他似乎意识到了,不动声色地放慢步伐。
南宝衣鼓起勇气仰头看他,细声道:“二哥哥,我这几个月读了好多书,诸国史书,南越地理志,还有各种游记。我每次读完一本,就去朝闻院找余味,请她在大书房替我拿新的。她拿的书都是你批注过的,看着你的批注,我很容易就能弄懂那些复杂晦涩的句子。”
萧弈想象着小姑娘三五日就往朝闻院跑,想象着小姑娘乖乖坐在廊庑下,读着他批阅过的书,心中不禁暖暖的。
他认真道:“这很好。”
南宝衣看着他唇边的弧度,暗道他该是欢喜的。
暮春,吹过军营的长风透着暖意。
寂寥空阔的蓝天上,偶有掠过的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