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来,他头一回对南胭生出不满。
他不爽道:“难道我不娶你娘,我就没有一个完整快乐的家了吗?娇娇都赞成我迎娶柔儿,你这当姐姐的怎么那么不懂事,那么自私?”
南胭惊呆了!
自打出生起,她还是头一回被父亲评价为“不懂事”、“自私”。
从前这些词儿,可都是她爹拿来形容南宝衣的!
南宝衣笑眯眯道:“姐姐,咱爹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子,你怎么能棒打鸳鸯呢?咱们当子女的,难道不应该遵从爹娘的心意,事事以他们为先吗?枉你被誉为才女,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
南胭气得肝疼。
她小看南宝衣了!
她没料到,南宝衣能狠下心给亲爹牵红线!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南胭心一横,冷眼盯向程叶柔,“不知这位姑娘从何处而来,瞧着也是读过书的人,可知何为礼义廉耻?你插足我爹娘的爱情,难道就不感到羞愧吗?毕竟,我娘已经为我爹生了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我若是你,尽早退出,才不会伤了彼此颜面!”
程叶柔并非善茬。
她爱慕了南广十五年,好不容易得到认可,会退出才见鬼。
她微微一笑,亲昵地挽住南广,“敢问南胭姑娘,自甘下贱为人外室,可算得上有廉耻?明知不被婆母承认,还死皮赖脸住进别人府邸,可算得上有廉耻?勾搭妹夫,抢妹妹婚约,可算得上有廉耻?”
一番话掷地有声。
三个问题,南胭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她紧紧掐着掌心肉,死死盯着程叶柔,一张俏脸忽红忽白。
南宝衣那贱人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女人的,好生伶牙俐齿!
南宝衣优哉游哉地拿了块花糕。
她小口小口地品着,望向程叶柔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程姨的战斗力简直太彪悍了,瞧把南胭气的!
她应该早些为爹爹和程姨牵红线的!
而南胭忍无可忍,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她倨傲道:“这位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蜀郡的程太守,有意让我娘当正室夫人吧?你得罪得起程太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