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踮起脚尖,从博古架上取出两只墨玉雕琢的竹筒。
竹筒是中空的,顶部有个小孔,穿了一截红绳,可以像风铃般挂在窗下。
她认真地递了一只给萧弈,“二哥哥带回去挂在窗下,如果我有秘密想告诉你,我会写一封信,放在竹筒里面。你若是回信,也可以放进我这边的竹筒里,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咱们的秘密啦!”
萧弈接过竹筒。
小姑娘又娇又糯,双眼亮晶晶的:“二哥哥,我不喜欢被人冷落,更不喜欢因为一些误会,和亲近的人冷战。你答应我,今后哪怕你我生了嫌隙,但只要对方在竹筒里投信,就一定要回复对方,一定要把误会说开,好不好?”
萧弈把墨玉竹筒放进袖管,如同承诺般,道了个“好”字。
南宝衣看向香炉。
那些信笺已经焚烧殆尽,像是烧尽了她狼藉的过往。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忽然在萧弈腿边跪坐下来。
她趴在他的膝头,小脸枕在他的腿上。
他衣服上熏的是清冷的山水香,她嗅着,很是心安。
“二哥哥,程家来闹了那么久,我有些乏了……”
萧弈垂眸看着她。
小姑娘的裙裾委地四散,像是一朵盛开的小红花。
侧颜白嫩精致,眉宇间都是娇憨纯善。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我守着你。”
西窗外,又落起了细雪。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小姑娘跪坐在地,倒也不会冻伤膝盖。
萧弈想了想,轻轻脱下玄黑貂毛大氅,裹在她的肩头。
他拿起一本书,就着雪光翻阅。
此间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荷叶揣着几封帖子进来,正要唤“小姐”,却惊讶地看见她枕在二公子的膝头,睡得十分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