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伏在她膝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膝头。
祖母身上有好闻的佛香味儿,令她心神安宁。
她弯起眉眼:“祖母,程德语虽然才华过人,可他德行有缺,刻薄寡恩。祖母从前常说,一个人没有才华不可怕,可怕的是道德品行败坏。娇娇想嫁世间最顶天立地的男人,像二哥哥那般重情重义,光明磊落!”
老夫人沉默。
重情重义,光明磊落……
这是形容萧弈的?
真不知道那厮究竟给娇娇灌了什么迷魂汤,叫她如此崇拜他!
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委婉道:“你二哥哥战场厮杀,身上血腥气重。你一个闺阁姑娘,总亲近他不是好事。”
南宝衣脆声:“祖母放心,我与二哥哥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是亲亲热热的好兄妹,定然不会如传言那般乱来。更何况咱们被程家记恨,更需要仰仗二哥哥的势力。”
老夫人略一思忖,倒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上次萧弈关禁闭时,他的丫鬟余味跑来,声泪俱下地陈述了他悔改之事,料想他对娇娇,确实已经收了那份心。
她笑道:“罢了,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今儿高兴,咱们全家吃顿团圆饭庆祝庆祝。明日程家来人,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哩。”
“祖母真好!”
南宝衣欢喜地抱住她的膝头。
晚膳时,南宝衣兴起,喝了小半盏米酒。
晕乎乎被荷叶扶到寝屋,屋子里燃了地龙,热得很。
她趁荷叶去隔壁端醒酒汤的机会,裹了件兔毛红斗篷,提起一盏灯笼,兴高采烈地去朝闻院找萧弈。
此时夜色渐深,大雪欲来。
萧弈随意披着件宽松的貂毛玄色大氅,正坐在窗下,拿着绒布细细擦拭宝剑。
窗外忽然传来轻叩声。
他推开窗,南宝衣趴在窗台上,小脸冻得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
四目相对。
小姑娘甜声:“二哥哥,我请你看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