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家分崩离析的缘故,南宝衣也懒得前往积福山,参加什么斗菊大会。
重阳节这日,她抱上墨菊去了朝闻院,打算要把龙墨还给萧弈。
刚踏进院门,就瞧见院子里多出许多脸生的丫鬟小厮。
他们个个站姿笔挺,丫鬟一律穿桃红比甲,小厮一律穿深色短褂,很有规矩的样子。
穿过回廊,只见十苦和十言亲自守在屋檐下,朱漆槅扇更是紧闭,好像在搞什么秘密活动似的。
她好奇地压低声音:“十苦,我二哥哥在里面招妓呐?”
十苦满头黑线:“姑娘误会了!我家主子最是正经,怎么可能招妓?是有贵客远道而来,拜访主子。”
“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南宝衣沉吟着,把那盆龙墨放到窗台边,“麻烦你转告二哥哥,他的花儿我已经还给他了。”
她要走的,可是瞧见窗畔竹帘低垂,不禁十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客人,竟然如此见不得光?
不仅槅扇紧闭,就连窗边竹帘都低低垂落,简直比没出阁的大姑娘还要娇羞!
南宝衣沉吟半晌,鼓起勇气,轻轻挑开竹帘。
偷眼望去,只见圈椅上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青年。
他唇如点朱,墨发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缎带,容色十分秀美。
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胸前,手指修长如玉,左手戴两枚戒指,戒指上铸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
南宝衣认识他。
前世她侍奉西厂总督前往帝师府做客,这位青年也出现在了那场宴会上。
当时听人说,好像是权臣大人的心腹幕僚,姓沈。
正偷看得起劲儿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南宝衣抬眸,权臣大人沉着脸出现在窗后,“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讪讪,只得进书房赔礼道歉。
她朝两人各自福了福身,细声道:“不知二哥哥在招待贵客,小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二哥哥和公子海涵。”
那青年闭着桃花眼,眉梢眼角隐隐可见倨傲之色,压根儿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