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没做声。
他抚着缠在腕间的发带。
这是之前从她发髻上摘下来的,他鬼使神差地系在腕上,时时抚摸,仿佛能感受到她头发的清软。
他仍旧希望她梳双平髻。
因为那样她仍旧像是孩童,不会引人注目,不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现在她打扮得这么娇艳动人,像是枝头等待采撷的花骨朵,令他生出一种把她藏起来的隐秘心思。
余味过来请:“主子、五小姐,到出发的时辰了。”
……
锦官城每年的花朝盛会,都在城郊举办。
碧波湖潋滟着水光万顷,早有仆役在湖边搭建出高台,四面装饰彩布和鲜花,观众席也已陈列妥当。
一年一度的盛会自然十分热闹。
官员富商们携带家眷早早入席就座,各自谈笑风生。
百姓们里挤挤挨挨,更有无数叫卖果子糕点的小摊贩,推着推车沿湖行走,像是把半座城的热闹都搬到了这里。
此时席位上,几位贵妇人正坐在一块儿说话。
“程夫人,我听说南宝衣也要参加这次花朝盛会。说来可笑,她可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兴许连门槛题都答不对。谁都知道她会成为你的儿媳妇,这不是叫人看你们家笑话吗?”
说话的妇人妆点华贵,是张都尉家的夫人,常丹雨。
程夫人不以为意:“南宝衣再蠢笨,到底还能落个康健的身子。不像你给远望订的亲事,听说那南宝蓉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南宝蓉是南府大房的嫡女,也是南宝衣的大堂姐。
她订了和张都尉家的亲事,虽然今年已经及笄,但因为病弱,所以要明年才能嫁过去。
常氏轻笑,“联姻联姻,联的哪里是孩子们的姻缘,分明就是两家的门第和权势。众所周知南府富贵,我坦坦荡荡地说一句,希望儿媳妇出身富贵,将来好补贴我们家,拿银子给我儿谋官场出路,又有什么错?程夫人打的,不也是这个主意?”
程夫人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