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话,萧弈合上书页,嗤笑,“三叔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南广理直气壮,“当长辈的替晚辈保管嫁妆,这不是情理之中吗?我是个要脸面的男人,不会叫女儿家花银钱给自己买东西。市井里怎么说那种人来着,吃软饭,小白脸,对,花女人银钱,那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南宝衣简直要被她爹气死。
她巴结萧弈都来不及,他倒好,一来就给萧弈扣上了“吃软饭”、“小白脸”的帽子!
“爹!”她生气地把南广拉到旁边,“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南胭怂恿你来的?”
凭她爹的脑子,是想不到动用她的嫁妆的。
南广板着脸,“是又怎么样?她也是为了我着想!”
见南宝衣噘着嘴不高兴,他又苦口婆心地劝:“娇娇啊,你姐姐这些年流落在外,过得很不容易啊!你柳姨贫寒,没有多余的银钱给她置办嫁妆,你祖母又不喜欢她,所以她只能靠你这个妹妹了。你要懂事啊,你要帮帮你姐姐啊!”
南宝衣被气笑了,“她想我怎么帮她?”
“这样,你把你的嫁妆拿出一半分给她,嫁妆里的商铺田亩呢,就交给我来替你打理。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懂得爹爹的良苦用心啊!”
南宝衣很想拿棒槌,照她爹脑袋上狠狠来一下!
前世南家被人陷害,败落之后很多银钱都落入了柳氏的口袋。
再加上南胭在程家得脸,南胭的亲哥哥南景又当了官,所以柳氏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到最后她爹甚至还要看柳氏的脸色。
她在程家被欺负得厉害,找爹爹哭诉,爹爹想替她说两句话,还没开口就被柳氏呛了回去。
后来她被程德语卖去长安,临行前侥幸见到爹爹,四十不到的男人头发全白了,神志疯疯癫癫,浑身脏兮兮的,躲在长堤垂柳后偷偷地看她。
她走过去,他就从怀里摸出一把糖,念叨着娇娇小时候爱吃什锦记的糖,他好多年没给她买了,听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偷了银子去买糖,但是他在路口守了很多天,都守不到他的娇娇。
他问她看没看见他的娇娇,他很想见见他的小女儿。
他就是这样的父亲,自私懦弱胆小怕事,连孩子都护不住。
可南宝衣不得不认这个父亲。
重生回来,南宝衣深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也红了眼圈,轻轻牵住南广的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