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卫双设计好的?
卫双有这心机也有这动机,如若证实李氏所言半分不假,玉琭几乎就确定是卫双做的了。
这事儿设计起来倒是不难,她阿玛是内务府下头辛者库的管事,李氏也是内务府择出来的人,二人倒不一定认识,可卫双若有心了解李氏,寻李氏的短处可不是什么难事。
然事儿未查明之前倒不好直言,这时候将卫双揪到明处也不是好时机,连证据也没有自是拿她没法子。
更何况眼看着卫双要生了,玉琭巴不得康熙爷想不起那人来,僖贵妃多半不容这样的聪明人,若能去母留子就圆满了。
可僖贵妃若是心软,这事儿要真是卫双做的,即便是太皇太后娘娘要留卫双的贱命她也不答应,她定亲手将卫双弄死了去!
康熙爷同玉琭耳语罢,紧接着又审那李氏,李氏竹筒倒豆似的交待着,那日撺掇她一道过去的街坊都有谁都是哪家的都一一说得明白。
康熙爷即刻便派人去捉拿那劳什子问仙道人和涉事的几个了,此事交由巴尔善亲办,务必不能叫人给跑了。
李氏能交代的不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可说完仍不见万岁爷和娘娘开口饶过她的孩子,李氏跪在下头可耐不住了,越是听万岁爷说捉这个拿几个便越是心焦,一时崩溃落泪,忙哆哆嗦嗦朝万岁爷和娘娘膝行去。
“奴才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肯干的,还请万岁爷和娘娘饶了奴才的孩儿们吧!奴才也是被蒙骗了的,奴才真没想着要害六阿哥的命啊!”
李氏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便能叫人想起她的愚昧和愚蠢来。
哪儿能叫她靠近了万岁爷和娘娘,梁九功当即一脚便将李氏给踹回去了,利姑姑自觉失职,没看好李氏,这会子又捉住人惩戒一番,直叫李氏死去活来几度晕厥。
后玉琭嫌聒噪了,直打发利姑姑等人将李氏给带去慎刑司关押起来,待捉住问仙道人和牛氏之后再来对质。
然几个人这才拖着半死不活的李氏出了永和宫,正迎面撞见四阿哥一行回来,利姑姑紧忙站出来朝四阿哥请安,顺势挡住身后的李氏,生怕李氏血刺呼啦的模样吓着四阿哥了。
“给四阿哥请安,阿哥吉祥。”
四阿哥应了一声儿,且盯着利姑姑看只觉面生,再者后头那么大个人呢,也不是利姑姑能挡得住的,四阿哥拉着李荣保的胳膊偏头一瞧看清了是李氏,顿时大惊,小脸上满是戒备。
“你是什么人?怎么弟弟的奶娘成这个样子了,你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利姑姑支支吾吾不敢答,德妃娘娘先前特嘱咐了的,不想叫四阿哥知道这些腌臜事儿,可谁知道这样不巧,正撞见四阿哥回来了,这会子不是还不到午初吗,怎阿哥就回来了?
“回阿哥,这李氏是犯了些小错,奴才是将李氏带下去教规矩的。”
利姑姑没明言,糊弄了一句去,四阿哥闻言不禁皱眉,看李氏都半死不活了他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还没有哪个奴才能直接来额娘宫中乱来的,料想是额娘的吩咐也说不准。
四阿哥没再难为利姑姑,心里可担心额娘和弟弟,只怕出了什么事儿又不好叫外人知道,四阿哥先朝李荣保告罪一声儿,请魏启送李荣保回去,这才带着跟前儿一帮子小奴才进去。
见阿玛额娘和皇额娘俱在他本是高兴的,奈何殿内气氛不对,一个个围着弟弟面上愁云惨淡着,四阿哥见此也没甚放学的高兴劲儿了,只小心翼翼过去,先朝人问了安。
“阿玛额娘为什么不高兴啊,弟弟怎么了?”
玉琭听见四阿哥的声儿了才缓过神来,忙朝四阿哥伸手挤出些笑意:“啊,没事儿,就是你弟弟身子有些不适罢了,宝儿今儿跟着顾大人读书累不累?不是说午初下学吗,怎提早回来了小半时辰?”
“顾大人说这两日先叫儿子适应些,后日再依着规矩午初下学。”
四阿哥随口回着,仔细瞧着躺在榻上正抱着布老虎啃的弟弟,也没见弟弟与平日有何区别,不禁心中疑惑更浓,不知阿玛额娘意欲做何。
“额娘,你是不是骗我呀?弟弟明明与平日无异?刚刚还见李氏被人带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玉琭听着四阿哥说六阿哥与平日无异的话心里难受更胜,正欲再遮掩两句,一旁的康熙爷却叹息一声将四阿哥拉到怀中,到底还是同孩子说了实话。
“罢了,咱们四阿哥这样敏锐,怕也是瞒不过你的,既如此阿玛额娘就同你说实话,你长大了,也要学着警醒些。”
见皇阿玛这般郑重,四阿哥也绷住了小脸,不靠在他阿玛怀里了,自顾自的寻了椅子请跟前儿奴才抱他上去做好,正襟危坐,很是有懂事的样子。
康熙爷略有欣慰,稍顿了顿这才简单将事儿同四阿哥说了去。
“有人指使李氏下药害了你弟弟,你弟弟少说用这些药也有两三月了,如今看着是与寻常无异,然不过是他如今还小,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刚几位太医都给你弟弟看过了,说那些害人的药许是会伤了你弟弟的灵智。”
“你弟弟到底如何了谁都说不准,且只能等着他慢慢长大才能知道,如若你弟弟真有不妥、、、、胤禛,你是六阿哥的亲哥哥,以后可得担起哥哥的担子了,万不能叫人欺负了他好吗?”
“阿玛同你说这个也是知道你懂事,想你有时候也不要太过信任了谁,许是亲近的人有一天也会害了你。”
康熙爷这番话叫四阿哥听不懂的地方可太多了,什么叫李氏给弟弟下了药?什么叫弟弟有可能伤了灵智?什么是亲近的人也有可能会害了他?
四阿哥自以为是聪明的,不仅是李荣保,就连顾大人今儿也夸他是个极有悟性的,可阿玛这一番话叫他迷惑极了,心头也莫名惶惶不安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