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嬷嬷忙回了,也不叫玉琭费心:“眼下太子年岁还小,吃不多旁的,奴婢叫几位奶娘都跟来了,您只管招待着后宫的主子们便是,太子爷眼下还觉多呢,想来撑不到午膳便得睡一会子。”
玉琭忙应下了,既是郝嬷嬷不叫她操心,她便也乐得清闲,伺候太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呢,说是烫手山芋也不为过,伺候好了是理应如此,伺候不好便是罪过了。
幸好先前得闲的时候叫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了,这会子只管开了东殿叫太子爷用去,一会子人来人往的只怕有人浑水摸鱼对太子不利,且得好好看护起来才是。
又同郝嬷嬷亲亲密密的说了一会子话,这才知道今儿太子能来也是太皇太后同康熙爷首肯了的。
因太子眼下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日日拘在阿哥所只怕要将孩子给拘呆板了的,总归二人对玉琭皆是再放心不过的了,便准太子跟着大格格一块儿去永和宫玩儿,也算是给玉琭添些热闹。
其中更是有些撑腰之意,是做给荣贵人和惠贵人看的,太子这样金贵的人都能来永和宫,都能亲近了德贵人,若是再一味的偏见,便是她二人的不是了。
玉琭岂能不明白,一时感念着,还叫安宁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娘娘带句好。
太子来时奴才是带得尽够了,除了太子爷跟前儿原有的奴才们,连春白玉竹几个也跟着一道看护太子和大格格,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如此玉琭也跟着放心了不少,只是今儿来的人多了,太皇太后和太子爷跟前儿的奴才不能不好好招待,玉琭又紧忙给魏启拿了银子,叫人去膳房再要一桌好的摆在西殿招待奴才们。
谁不知眼下永和宫的那位主子正得圣眷,便是一贯不喜这样临时塞来的活儿,这会子也来不得半分不满,紧忙好生应下了,还专门有人将魏启送了出去,还连连保证待午时到了,不消得永和宫人来,便派人专程送去。
魏启听着人一声声儿的魏爷唤着,也不见飘,该赏赏该要要,还朝人讨了一盘子炒香瓜子来,他记得主子爱吃这个,只是宫里不常有。
待魏启回去,永和宫的人的便更是多了,戴贵人来了,除此之外下头的常在答应们也差不多尽数到了,就除了惠贵人和荣贵人,另加上一个钟粹宫的石答应。
石答应荣贵人在也给屋檐下住着,位份不如人,自然要看荣贵人的脸色,昨儿下午便听说荣贵人病了的,今儿定然是不来了。
“戴姐姐同惠姐姐住得近,不知姐姐出门时可见着惠姐姐了?再过一会子便要开宴了。”
玉琭拉着戴贵人问了一句。
她今儿没按照常理出牌,想着也没那么多话可说的,怕尴尬,便叫人在殿里支了两桌,打打叶子牌什么还算有意思,这会子下头的常在答应们也都放开了,玩的正酣,戴贵人是个喜静的,便陪着大格格玩一会子,倒也方便玉琭同人说话了。
那二位到底是康熙爷跟前儿“德高望重”的老人了,若不等她们来便开宴,多少又叫人觉得没面子,偏那二位也不知来个准信儿,怕不是捏着架子偏叫人去请的,真真惹人厌。
戴贵人岂能知道那二位的意思,只是听说惠贵人一早的便去寻荣贵人了。
“多半是不来了吧,昨儿荣贵人不是病吗,听说害了头风病,疼得哎呦了半夜,今儿晨起才将将安稳一会子。”
“惠贵人一早的便去了,也没见得人再出来,妹妹叫人过去问问也使得,总不能叫她们耽误你去,今儿可是你永和宫的好日子呢,没得你去迁就旁的。”
戴贵人以前可没少受惠贵人同荣贵人的挤兑,昨儿荣贵人在德贵人跟前儿吃亏,她也算是出了口气,待德贵人自然亲近些,这会子跟前儿也没什么外人,说话来也亲近不见得胆怯了。
玉琭笑着点头,原想着叫橘如去的,然只怕小丫头面皮子薄,再被那两个为难了便不好了,便只得又打发魏启走一趟,去钟粹宫问问情况。
也最好两个人不来,她二人不来永和宫不知又多热闹呢,她二人一来,下头的常在答应们都不敢说话,可见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为难人的。
魏启带着橘如和安宁去了,也是带着人多经经事儿,在这宫里老实本分是最要不得的,且不说多伶牙俐齿的,最起码出门儿办差不能给主子跌份儿。
花月和莺时倒是不消得他操心什么,然下头的两个小丫头两个小公公少不得他费心去带。
到了钟粹宫,魏启着人通报一声儿,荣贵人不去便不去,也没得拦着人不见的理儿,若不见,好似还是对德贵人偏间颇多,荣贵人只怕以后德贵人又拿这事儿来装委屈,只得强撑着起身同惠贵人一道见了人去。
魏启带着人缓步入内,搭眼儿一扫便将荣贵人的偏殿看了个全,同他们家主子比对着,荣贵人的宠爱可是不够看了,外间待客的左右两侧摆件瞧着还是前些年时兴的款式。
比起青瓷单彩,万岁爷眼下更喜欢五彩瓷多些,只觉得这颜色用着活泼。
比五彩瓷更金贵难得些的是珐琅彩,今年景德统共便送来四套珐琅彩,除去太皇太后同太后、万岁爷那儿的,那余下的一套便在他主子那儿了。
同永和宫一比,魏启只觉得钟粹宫内尽是寒酸,然能叫荣贵人摆出来撑门面的自然是最好的了。
“今儿合该是你们主子那儿热闹的,怎得想着来我这钟粹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