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雯少女怀春,对救自己于水火的周明远很有好感,但作为女方家长,蒋夫人却不好大大咧咧直接跑去周家提亲。
委宛的透一点口风,已经是她作为女方家长能够做出的最大主动了。
万幸周家也没有那种点不透的傻瓜,蒋夫人随便两句话,周明远的伯母周老夫人就已经领会到了她想要表达什么。
她正为周明远的亲事犯愁,周明哲娶了魏祯,她却没本事再给周明远说个身份地位与魏祯相似的,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别人说她亏待侄儿。
蒋雯身世不差,自己本身也出色的很,现在蒋家自己找上门,且周明远还与蒋雯有这样的一段缘分,周老夫人觉得,或许周明远会愿意迎娶蒋雯。
等到周明远下衙归家,周老夫人把这事儿跟他一说,他果然同意了迎娶蒋雯。
不过和周老夫人想的“一见钟情”有些区别,周明远并不是对蒋雯生出了男女之情,他只是对自己相处多年的潘家人、蒋老爷都颇有好感,觉得他们教出来的女孩子人品应该过得去。
再加上蒋雯漂亮、温婉却又不失精明,周明远觉得她配自己是自己占了便宜。
两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叶安澜一系的未婚新贵,至此全都成了有主的人。
当然,别说他们只是定亲,就算是那些孩子都已经好几个的,其实也一直不乏觊觎他们的人。
但这种完全不知底线为何物、一心只想通过卖儿卖女谋取利益、甚至不惜牺牲家族名声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多数尚且要些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去打已经成亲或者定亲之人的主意。
如此一来,他们身周围绕的因为婚事而来的麻烦,一下就缩水了起码八成。
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叶安澜正打算趁着婚前的这段时间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梳理一遍,她的国公府门前就迎来了一批自称是她叔婶、堂兄弟、堂姐妹的人。
这些人拖家带口,一脸风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车马劳顿赶过来的,看到英国公府的门匾,他们立刻冲到门前,砰砰砰的敲起了门。
一边敲门,他们还一边大声嚷嚷着,让叶安澜赶快出来迎接长辈。
守侧门的仆从听到正门门口有人喧哗,打开侧门探出头,迅速打量了一遍这群居然有胆子砸国公府正门的人。
要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正门一般都是不开的,什么情况下正门才会打开呢?
一是皇帝一家有人摆开仪仗驾临国公府,二是皇帝、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皇后下旨,三是国公或者世子婚嫁,再不然就是国公府的真正主人,也就是国公夫妻、世子夫妻不幸过世。
当然,除了以上三种情况,身为国公府真正主人的国公本人,也是可以为了抬举某人而专门打开正门迎接对方的,但这种情况好几年都未必能够发生一回,是真正的小概率事件。
甚至一旦哪家公侯府邸突然大开正门,这京城的其他人家都会立刻派了下人出来打听,看看能让这家大开正门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可见这大开正门是多不容易、多不常见的一件事情了。
守侧门的英国公府仆从,在看清那群人的那个瞬间,就断定了这是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上赶着自取其辱的家伙。
e=(o`)))唉,大老远的跑来给他们家国公立威用,这群人也是怪不容易的。
心里怪话一堆,面上这名仆从却是一点儿也没耽误。
他把侧门交给自己的其他同伴看着,自己则是迅速把这事儿报给了国公府的大管家。
国公府的大管家是叶安澜以前的亲卫姚庆,因为为人精明,很擅长处理庶务,所以在左手受伤断了三根手指之后,他就自荐给叶安澜做了管事。
叶安澜对自己麾下的伤兵一向厚待,再加上姚庆这人确实十分能干,叶安澜在开府之后,就直接把他提拔成了自己国公府的大管家。
有大管家的每月薪俸和年底分红,再加上叶安澜名下产业每月都会发给他们这些伤兵的伤残补贴、年节福利,姚庆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守门的仆从过来报信时,姚庆正美滋滋吃着他的份例晚餐。
听到自家小弟说有人在国公府门前闹事儿,姚庆立刻把消息报到了刚刚回府的叶安澜处。
叶安澜饭吃到一半,突然被告知多出来一堆父系的亲戚,她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姚庆口中那群自称是她叔叔婶婶、堂兄弟、堂姐妹的人,十有八九是她那个已经死了的生父的血脉亲人。
想到这一点,她顿时觉得原本美味的饭菜都变得寡淡无味了。
这群号称自己是她叔叔婶婶、堂兄弟、堂姐妹的人,十有八九是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家伙特意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对付她的。
为了能在这件事上锤死她,让她找不出任何破绽反击回去,他们使人假冒她血亲的概率很低。
而且就算这次她百般查证,最后如愿证明了这些家伙确实是假冒的她的亲戚,以后那些想要算计她的人,肯定也还会再弄出类似的事情让她糟心。
与其次次都与他们斗智斗勇,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这种事上,她还不如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一念及此,叶安澜放下筷子。
她看着姚庆,一本正经的宣布,“我爹是永昌侯,我娘是永昌侯夫人,我的弟弟妹妹是永昌侯府的少爷和姑娘。除了他们,其他找上门说自己是我血亲的,尤其是明摆着想要仗着亲戚身份闹事儿的,你们直接送京兆府就好了。”
姚庆:他还以为自家姑娘做了国公,多少会顾及一些世俗舆论,看来他是想太多了_(:3”∠)_
“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朝叶安澜行了个礼,然后就风风光光出了叶安澜的书房。
退出书房所在的主院,姚庆大步流星直奔他在国公府前院的私人住所。
他先是一把抄起被他挂在墙上的长刀,然后又风一样的冲出房门,在院子里亮开嗓门儿一声大吼,“兄弟们,都抄家伙跟我走!”